【王喻】漫浪

潮风的后续,台风天的雨落地就变成流水账

不过还是感谢天,感谢地,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~ @元棠十七年 

时间好快,两个鹅子好快乐,感谢鹅子,感谢遇见❤




漫浪

 


 ——

第二天早上喻文州是被王杰希晃醒的,后者抓着他胳膊摇个不停,喻文州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,勉力睁开一只眼睛听他讲话。

“楼下的树被吹倒了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“幸亏昨晚把花搬进来了,不知道谁家的花盆也摔碎了。”

“好……”

“好像没一家店开门的,早上想吃什么?”

“随便,”喻文州把被子拽过来蒙在头上,“做好了叫我。”

王杰希全无睡懒觉的意思,他在家里里里外外地又走了一圈,雨还是没有停,但有白天加持,至少没有吞噬一切的夜晚那么可怕。王杰希摸了摸昨晚晾在卫生间的衣服,认命地打开烘干机。

享受阳光的北方人以前完全不能理解烘干机是什么操作。他和喻文州在生活习惯上其实相去甚远,王杰希买加湿器,喻文州买除湿机,王杰希觉得客场太湿,喻文州觉得北京太干,王杰希宁死不从甜口西红柿炒鸡蛋邪教,喻文州盖章咸豆腐脑是魔鬼,王杰希洗完衣服习惯自然风干,喻文州说你醒醒这是台风天,不然为什么要买一次性内裤。

北方人终于屈服了,现在一只北方仓鼠正在冰箱前查看昨天的战利品,他最后挑了雪菜和瘦肉,挂面和粥都在锅里,一碗他的,一碗喻文州的。雪菜肉丝炒多了,王杰希洒上浇头,一边迅速地安排了午饭和晚饭。

喻文州起来吃早饭,一碗粥一碗面,煎蛋香肠拌黄瓜,装炒菜的盘子有点大。他一眼看穿王杰希:“不许偷懒,不然昨天买的菜真的要烂在家里了。”

王杰希殷勤地把煎蛋夹到他碗里:“那你多吃点。”

他受母亲耳濡目染,虽然个人习惯时看一眼菜谱就跟着感觉走,但做出来的东西倒也很有一手。只是一个人吃麻烦又浪费,后来多了个人比他还挑嘴,本来就聚少离多,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琢磨吃上,不如吃现成的鱼。

这话他当然没有对喻文州讲过,甚至之前还研究过如何抓住喻文州的胃。冬天在北京他给喻文州做过一次疙瘩汤,西红柿汤底的颜色刚刚好,蛋花淡黄,小葱嫩绿,一朵一朵的面疙瘩像花一样,还加了虾皮和木耳。喻文州被暖气折磨了一晚上,嗓子干到要冒烟,起床灌了杯晾好的温水,尝第一口就眼泪汪汪,好吃得要哭出来(其实是没睡醒)。

 

饭后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,喻文州打着呵欠要回房间补觉,两人勉力扯好一床被子,只盖到王杰希腰际。王杰希披着喻文州的开衫靠在床头打游戏,他是任天堂忠实玩家,誓死追随马里奥,出道那年的秋天马里奥推出3D续作,王杰希忍到冬休一口气通关了主线,后来每年过年都要躺在家里玩一遍。

雨还没有停,只是势头小了些,叮叮当当地敲在玻璃上倒也有几分兴致。喻文州抱着他的腰睡了个短暂的回笼觉,睁眼的时候一片冰天雪地,马里奥只穿着一条花裤衩在山头蹦迪。

他用鼻尖蹭了蹭王杰希的腰,王杰希觉得痒,又没有多余的手,只好口头哼了一声。喻文州胳膊肘撑在他大腿上,抬头看了眼:“你为什么不给人家穿衣服?”

可怜老马头发都白了,瑟瑟发抖地踩雪花,王杰希捡了一圈金币才去商店买衣服,喻文州又说:“你怎么又给人家买飞行员帽子,好丑。”

“但是暖和,”王杰希说,“你冷不冷?”

喻文州摇摇头,他趴在他腿上看他打游戏,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,对比之下让人疑心雪景cg的制作组是不是在偷懒。

“你来?”

喻文州继续摇头,下巴抵着王杰希腿根,王杰希大腿动了动,腾出一只手来推他肩膀:“你上来点儿。”

裹紧棉袄的马里奥满血复活,喻文州靠着王杰希的肩,也不见得能影响他操作,他抬脚去拨弄王杰希的小腿,一直蹭到脚踝,用脚趾去夹阿喀琉斯之踵,阿喀琉斯一个操作不慎,可怜的马里奥从高高的拱桥上摔下来,要重来了。

然而没人救马里奥。阿喀琉斯把手柄塞进身后的枕头里,抱紧了他真正的弱点、他的白絮棉袄、他的水晶心肝。

 

 

很快台风过境,假期也到了尾声,王杰希订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,时间还很宽裕。天气终于放晴,阳台上晒满了衣服,喻文州把晾好的衣服收进来,推门一看,摊开的行李箱空空如也,这人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。

“喂,”喻文州好笑地推了推王杰希,“快起来收你的衣服。”

王杰希抱着他膝弯摇头,他胳膊用力一勒,喻文州不设防地扑向床,两个人叠成十字躺着。床单也是今天刚晒过的,鼻尖有和煦的阳光的味道,喻文州埋在被子里深吸一口气,躺下就也不想起来。王杰希的手指在他腰股之间流连,有点痒,又很舒服。喻文州挪到他旁边,问:“用不用买点什么带回去?”

“不用。”

“那你自己的东西收拾好,不要忘了。”

“不收了。”王杰希说,他翻身抱着喻文州的腰,“就放你这儿。”

喻文州和他十指交握,问:“你做咩啊。”

王杰希忿忿地捏着他的虎口:“你再装不懂试试。”

“这样。”喻文州睁开眼,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:“不是要我下个假期去北京吗?”

他讲话好气人。王杰希堵上他的嘴:“那我也要过来。”

 

飞机落地时北京下起了雨,王杰希给父母报了平安,挂着耳机坐上出租车。电话无人应答,语音通话也迟迟没有接通,王杰希最后发去一条“我落地了”,随机播放到一首音乐。

天气不太好,天色蒙着一层雾紫,立交桥上车灯照出令人目眩的水纹。正好挤上晚高峰,王杰希在小区对面下车,想去买一杯热饮。咖啡馆门口悬着一只铸铁的千纸鹤风铃,开门时叮叮作响,声音厚实清脆。王杰希接过自己的拿铁,正要离开时,又被人从背后叫住。

小伙子似乎在店里等了很久,上来就问他:“请问是王杰希先生吗?”

王杰希点点头,对方递来一个细长的烟灰色礼盒,外封打着大大的双蝴蝶结。

王杰希自己被叫了许久魔术师,这时却忽然体会到见到真正的魔术师的感觉。檐下细雨微风,红玫瑰猝不及防地绽放在雨中,作为传递感情的媒介,她们确实毫不矜怯,娇艳又热烈。

他在喻文州家里住了近一个月,插瓶中的鲜花隔三差五地换着花样,从未间断过。王杰希虽然嘴上说他又浪又慢,然而哪怕他自己从不会囿于形式,也会沉醉在他家里难言的氛围里。

这次电话果然拨通了。王杰希开门见山:“是你吧?”

喻文州开外放,那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,他大声说:“你说什么我听不清。”

好吧。王杰希想。花已经不能更红了,可他们俩大概都有些脸红。

“在干嘛?”

“倒水,除湿机又是一桶。”喻文州轻声抱怨:“你一走又开始下雨。”

“这不能赖我,”王杰希笑笑,“北京也下了。”

“喔,那你快夸我,我就说要带伞吧。”

“夸你。”

“出门慢点开车,注意完全。”

“你也是,我看新闻九月还有强台风,家里门窗关好了,出门小心点。”

“知道,我后天就回俱乐部了。正好一个人做饭又剩了,不如回去吃食堂。”喻文州好像在收拾东西。“你睡衣忘了,昨晚穿的的那件灰色短袖。”

“搁那儿吧,我也后天回。”王杰希又问:“晚上吃了什么?”

“雪菜肉丝面咯,下面最简单。你呢?”

“回家看看再说。”

红玫瑰在风中摇曳,熏染过一整个夏天。他抱着花慢慢地向家门走去,霓虹在雨中凝成模糊的光点,路边的电子屏切换界面时映出他自己的脸,眉峰浓黑凌厉,眼底溢满笑容。

水中的虹光闪烁又熄灭,湿热的雨自两千公里外卷落长街,风吹浪起漫过心湖,汹涌又温柔。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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