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王喻】棠梨春雪 02

之前发过02上删掉重新组织了,我真的和连载有仇,我应该改名叫流水账账

前文 01




02

荣耀职业联赛十五赛季的夏休期,蓝雨功勋队长喻文州正式宣布退役。从十七岁到二十九岁,蓝雨俱乐部几乎承载了他整个青年时期,外界纷纷猜测退役后的喻文州会继续留在蓝雨做技术指导,或是接受荣耀职业联盟抛来的橄榄枝。

但他走得格外潇洒。这种同时拒绝两方邀请后不知所踪的行为,不由得让人想起了三年前退役的前微草队长王杰希。而今年夏天,恰好是王杰希三十岁的生日。

“偷着高兴吧王杰希。”早一年退役的黄少天给他打电话时毫不客气地吐槽,语气里满是痛心疾首:“今年联赛怎么就结束得这么早呢,我们队长退役第一件事是什么,居然是飞B市给你过生日!”

王杰希说:“不是给我过生日,这叫开启他的新生活。”

“你怎么好意思???”黄少天拍案而起,“谁给你的脸,我们队长的新生活怎么就和你绑定了,问过我们蓝雨的意见了吗???”

这人烦死了。王杰希打了转向灯,把手机扔给副驾驶上笑得乐不可支的喻文州,最后又补了一刀:“问过了,你们队长自己说不留在蓝雨的。”

喻文州笑出声来。黄少天听见他熟悉的队长的声音,差点气绝身亡。

只是王杰希的三十岁生日却没有想象得那般浪漫热情或者不可描述,不是喻文州男友力不足,事实是他带着全部身家飞来B市,两个人加起来快六十岁的人,乱七八糟的行李塞了一客厅。

王杰希仰面瘫在沙发上喘着气:“你就是大老远过来克我的。”有些东西不方便外人经手,大部分行李还是他和喻文州自己收拾,王杰希在B市土生土长三十年,几乎没怎么体验过搬家的感觉,现在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
喻文州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。他搂着靠枕,一动不动地躺在王杰希旁边,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。墙上的钟一圈一圈转着,他抬腿踢了踢王杰希,问:“你明天回家吗?”

王杰希翻身看他,笑道:“怎么,想跟我一起回去?”

这人实在是国家一级直球运动员,喻文州一时语塞,把抱枕扔到他脸上,王杰希见好就收。“你得习惯啊。”他从背后搂住喻文州的腰,像温顺的、毛茸茸的大动物一样蹭了蹭他的脖颈:“早晚的事儿。”

喻文州慢慢地嗯了一声。直到冰凉的空调风仿佛都带上了难以言喻的温度,王杰希心里隐隐有些躁动,搂着他的手也不安分,他才拎起他的爪子扔到身后,从沙发上爬起来:“热死了,洗澡去。”

十二点刚过,王杰希的手机就嗡嗡地响起来。家人、微草群、职业选手、工作上的同事朋友、还有微博的粉丝们,如果信号能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连通,大概可以从天南海北编织成一张大网,捕捉送给魔术师的万千星光。

而今年第一个送上生日祝福的人现在正在厨房给他下面。他系着浅灰色的围裙,上身穿着王杰希的旧圆领衫,被汗水浸湿的后背透着隐约的肌肤纹理,王杰希靠在门边看着他娴熟地切葱丝、肉丝和木耳,刀工的惊艳程度不亚于游戏操作。

喻文州有点惋惜地打了两个鸡蛋,感慨道:“有胡萝卜就更好看了。”

王杰希敲了敲厨房的隔门,提出抗议。他对胡萝卜深恶痛绝。

“一把年纪了,改改挑食的毛病。”喻文州毫不留情地吐槽他,王杰希伸出右脚假装绊倒他,被他故意一脚要踩上去,像两个小学生一样你推我搡地走回客厅。王杰希坐在地板上,伸筷子戳破了面上的荷包蛋,暖融融的蛋黄散在汤里,深色浅色的菜丝格外好看。

温热的汤面让五脏六腑都熨帖起来,王杰希倚着沙发,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。

喻文州撑着下巴看着他:“好吃吗?”

王杰希点点头,他难得享受着男朋友做饭刷锅洗碗一条龙服务,忽然问:“然后呢,就没了?”

喻文州已经端着空碗去了厨房,头也不回地问:“还想干嘛?”他挽着袖子,把碗丢进洗碗机里,和这个房子的人间烟火完美相融。窗外的夜色巧克力浆似的流淌下来,王杰希只觉得心尖都泛着甜。

他刚要说话,喻文州忽然偏过头来,恰好咬了一口他微张的嘴唇。

“让你在三十岁这天感受一下,”喻文州笑眯眯地说,“以后可都是柴米油盐了。”说着,他重复了一遍王杰希的话:“早晚的事情,你得习惯一下。”

王杰希捏着他的肩膀转向自己,他们交换了一个青菜面味道的吻,又不是清汤寡水的味道,仿佛所有味蕾都在彼此追逐的舌尖炸开。

王杰希低声说:“还有你。”

 

 

王杰希父母这些天不在本市,晚上他去爷爷家吃饭,喻文州只推说搬家太累了,要在家里补觉。开车走到半路时外面下起了雨,淅淅沥沥地浇在窗户上。车窗留了一条缝,沁凉的水汽扑在脸上,王杰希这才觉得冷静了些。

他和喻文州异地多年,一年不过见上几面。他退役后倒是去G市小住了一段日子,然而喻文州忙于战队事务住在俱乐部,王杰希在他家里,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“去来江口守空船”。

当然没有怪罪对方的意思。这年冬天,王杰希的厨艺锻炼得差不多的时候,企划书也写好了。他谋划创业已久,主战场到底还是在B市,由此又过了两年两地分居的日子。

喻文州退役后毅然决然地来了B市。虽然拒绝了联盟的邀请,但王杰希到底是最了解他的人,他们早已开始规划未来的生活,但生活里也不是只有彼此。

雨来得快去得也快,等他到家时,连家里的院子都没沾湿。王家老爷子正在浇花,瞧见他第一眼,只说了声“瘦了”。

王杰希摸了摸脸颊。“还行吧,”他接过老人手里的喷壶:“刚搬完家。”

王老爷子瞥了他一眼:“又买房了?”

“哪儿那么多钱,”王杰希哭笑不得,话家常似的解释:“文州来了。”

王老爷子没答话,只背着手看着他。喷壶心不在焉地洒来洒去,王杰希也不出声,直到老人终于受不了他,一把抢过喷壶摆了摆手:“边儿去,我的花都涝死了。”

王杰希从善如流。“那下次让文州来,”他建议,“他喜欢这些。”

老爷子没说话,水珠洒在宽大的叶子上,沿着叶脉染成深沉的绿,王杰希伸手扶住壶嘴,低声说:“刚下完雨,您也歇歇吧。”

王老爷子把毛巾丢给他:“进来吃饭吧。”

 

他从恋爱起就和家里通过气。王家从来不缺奇葩——用在这里当然是个褒义词。逢年过节二十几号人,浩浩荡荡站一院子,样本容量大了,差异个体也多,大家彼此之间都很宽容。因而哪怕王杰希是奇葩中的霸王花了,到了他家里人面前也不够看的。

当年王杰希退学打游戏的时候,和他伯叔姑婶打了一圈车轮战,最后是老爷子一锤定音,说看你在这些方面超过咱家人估计是不可能了,咱家还没出过打游戏的人才,那就去吧。

当时成绩还不错的小王觉得老爷子这话就很过分,但又无从辩驳。倒是后来爷爷又和他认真地谈了一次,选择千千万万,只要他不后悔。

王杰希当然不后悔。无论是去打电竞、去创业,还是喜欢上喻文州。

饭后他和老爷子说家里有人,就不待太久了。老爷子也没出声。出门赶上晚高峰,喻文州手机打不通,估计还在睡觉,他绕去买了些他喜欢的零嘴儿,这才缓缓驶上回家的路。

平心而论,B市的路面观感并不甚好,王杰希停在红灯前,目光所及被立交桥切割成灰色的死角,然而道路两侧灯影如织,暖橙色的光一圈一圈地荡涤开来,王杰希看了眼腕表,踩下油门。

他回家时喻文州神采奕奕地坐在电脑前,扣着耳机大杀四方,真是刚退役就不消停。王杰希靠在书房门上咳了一声,喻文州充耳不闻,键鼠甩得飞起,王杰希原想随他去,结果仔细一看,是他们中草堂先拉的boss。

家里第二台台式机约了明天送上门,王杰希懒得开笔记本,但他点开QQ,把喻文州的小号私信给了天南星。

中草堂的行动力当然没得说,喻文州猝不及防被集火,瞧见他回来了也不恋战,眼看着血条撑不住了,便干脆利落地退出游戏。

王杰希挑眉:“可以啊。”

“一般一般,”喻文州笑眯眯的,“你们公会说必须拿下这个boss祝王队生日快乐,我就帮个忙。”

“我谢谢您。”王杰希无奈:“饿了没,我买了点吃的在客厅。”

猫耳朵、咯吱盒、雪红果,整整齐齐的纸袋码在茶几上,喻文州随手挑了一样扔进嘴里,撑着脸颊问他:“你买菜了吗?”

王杰希理直气壮:“等你一起,起来换衣服出门。”

“你有什么疾病,”喻文州觉得这人真的让人匪夷所思,“你都出门了不顺便买个菜?”

王杰希觉得买菜做饭这种事就想刷锅洗碗一样人人有份,但是同居第一天我们不能因为这种事吵起来,喻文州说你醒醒早就不是第一天了。

“我不想出门。”喻文州踢掉拖鞋盘腿坐上沙发,胳膊肘撑在鲨鱼抱枕上。他沉吟片刻,建议道:“明早去吧,这么晚菜都不新鲜了。”

王杰希残忍地戳破他的幻想:“明早你能起得来?”

喻文州脑补过度,怒捶沙发:“我为什么起不来!”

“噢,”王杰希看着他耳根一红,慢悠悠地补充,“我说的是五点半的早市你起不来,你想什么呢。”

我想什么呢。喻文州扔掉鲨鱼,拉下他的领子亲了上去,他咬在王杰希耳廓上,恶狠狠地说:“我想吃猫耳朵。”


TBC.


03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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