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百日王喻-第91日】事出反常

沙雕,都是沙雕,瞎搞,闭眼瞎搞

事出反常必有妖(x 王几乎全程不在线,慎入



事出反常


喻文州从花鸟市场拎回来一只兔子。

毕竟从花鸟市场买的,不是菜市场,所以兔子也不是买来吃的,是准备养的。高贵的垂耳兔,通体雪白,没有一根杂毛,安静地窝在笼子里。喻文州把他抱出来摸了又摸,哼着歌去给宝贝兔子准备饭。

兔子很乖,蹲在茶几上一动不动。

喻文州是个隐藏的毛绒控,家里空出一间房专门放毛绒玩具。展示架也是特别定制的,大的熊有一人高,小的神奇宝贝是看电影顺手抓的——他还是个抓娃娃高手,高到想抓什么从不失手,高到抓遍娃娃机无敌手,现在已经寂寞到准备退隐江湖了。

他想养宠物很久了,无奈自身有点限制,一直没有下定决心。和这只兔子的相遇纯属偶然,他原来是想去买几盆花的,顺便吸一口花鸟市场的猫猫狗狗过过眼瘾,结果在相熟的老板店里见到一只孤零零的垂耳兔,上上下下挂着十几个鹩哥笼子,四面楚歌,兔子像是极不耐烦地闭着眼,垂下的耳朵紧紧地贴在脸上,真是我见犹怜。

不少人问兔子怎么卖,都被老板拒绝,转头却同喻文州闲聊起来。昨夜下了雨,天空一声巨响,兔子闪亮登场,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家院子里,老板还以为是哪路道友在此地渡劫,丢也不是,养也不是。

喻文州心虚地轻咳两声。

就在这时,笼子里的兔子忽然睁开眼,薄薄的眼周是一圈娇嫩的粉红色,眼珠却剔透得像琉璃珠子,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喻文州已经很久没有从未开化的动物身上感觉到这般波动,那一瞬间他才是被蛊惑了似的,心念一动,向老板比了个手势。

这天下午,喻文州帮老板卖出去三只锯嘴葫芦似的鹩哥,以五块钱的价格带走了这只兔子。

 

他赶在宠物医院下班之前带新朋友去做检查。这只来历不明的兔子格外健康,丝毫没有垂耳兔娇贵的习气,除了左眼比右眼更大更红之外,简直是宠物兔届行走的模板。

这一点不对称根本无伤大雅。虽然眼睛有点迷离,但这确实是一只成年公兔无疑。喻文州抚过兔子纤薄的眼皮,甚至觉得自己几乎能感觉到毛细血管的跃动,他手指很凉,兔子仿佛很舒服似的眯起眼睛,喻文州另一只手温柔地捋着雪白的后颈毛,兔子却忽然警觉地一蹬后腿,逃开他的手,转头用屁股对着他。

喻文州:……

毛绒绒的触感转瞬即逝。新手玩家喻文州认命地打开电脑,尽心尽力地操作。他铺好木板和干草,倒上新买的兔粮,又下单了各类洁具,忙里忙外一个多小时,兔子依然蹲在茶几上,连姿势都没变过。

喻文州想把他抱进窝里。他记起新手村指引说不能揪耳朵,便拎起他两只前爪。兔子背靠在喻文州怀里,屁股坐在他胳膊上,圆又短的尾巴摩挲着他裸露的手臂皮肤。

养兔子真好。喻文州正感慨着,臂弯里的兔子剧烈挣扎起来,后腿拼命踢他胳膊,摆出一副宁死不从的架势来。

喻文州:……

喻文州轻拍了他屁股一巴掌:“老实点。”

兔子像窜了电似的,雪白的长毛炸成一颗蓬松柔软的球,很快又四肢僵直,呆若木兔。然而触感极佳,喻文州没忍住,又揉了揉人家的屁股,兔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,从喻文州怀里窜出去,四条腿拍打着木地板,直冲餐桌而去。

喻文州看着胳膊上两道白印,目瞪口呆。

餐桌下有他准备的兔草,嫩绿的草叶切成等长的段,均匀地铺一平碗。喻文州以为他是饿了,结果他叼住碗沿甩来甩去,干草飞出去,连带着兔子掉的毛,遍地白白绿绿。

别说,还挺好看。

这个念头一出,喻文州觉得自己没救了。

 

这实在不能怪他。他这些年过得风平浪静,无欲无求,只有心里这么一点点隐隐的躁动,比一根兔毛还短。然而这一根白毛就藏在衬衣领子里,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他的后颈,时不时刷刷让人心痒难耐地存在感,如今多年夙愿一朝得偿,哪怕是喻文州也不能免俗。

谁不喜欢撸毛绒绒呢。

喻文州把兔子抓回来,按在怀里。他本想使点手段,又实在不忍心对这样一个小东西下手,便把他抱到电脑前,自己继续看新手养兔指南。他右手握着鼠标,左手搭在兔子脑袋上,兔子挣扎未果,耷拉着耳朵,仿佛他家比十几只鹩哥还可怕。

没良心。喻文州失笑,他对着兔子悠长地叹了口气,“你怎么就不会说话呢,喵喵喵汪汪汪也行啊。”

说是叹气,其实他趴在桌上,枕着自己的胳膊,歪头和兔子对视,说话间温柔的吐息落在兔子前额,兔子瑟缩了一下,又挣扎着像后退,却不知为什么停在原地没动,圆滚滚的脑袋搁在两只前爪上。

机会来了!

刚刚还伤春悲秋装可怜的喻文州一跃而起,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手机来,按着兔子就是一通快门,可怜的兔子回过神来已经晚了,他扭头就要跑,被喻文州拦在腰间——肚子上抓回来。

Rua!

Rua!

Rua!

检验学习成果的时候到了,喻文州两手捧着他,脑门耳尖左肢右肢前胸后背摸了个遍,他大概在养兔子上格外有天赋,人工按摩手法一流,兔子耸了耸粉红的鼻头,却没再继续挣扎,他的长毛像山巅常年不化的积雪,没有任何侵入的痕迹,只有喻文州的手指没在松软的白雪间,有节奏地下移,一直来到后腿。

机会又来了!

喻文州出其不意地捏住兔子后腿,摸了一把他的蛋蛋。

也是粉红色的,触手嫩滑,像草莓味的布丁。

兔子整只兔都不好了。他这次没有任何犹豫,纵身一跃跳下电脑桌,飞快地冲出房间,迅疾得像雪球滚落山间。

 

 

喻文州的兔子再也不理他了,他们开始了走向清奇的同居室友生活。喻文州每天准备好兔粮饮水磨牙棒,兔子总是小心翼翼地出现,坚决不和他打照面,被迫见面也拒绝靠近他三米之内——正好五块地砖,计算之精准,让喻文州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耽误他考大学。

但他还是好受伤。受伤的喻文州和朋友一起外出吃晚饭,朋友预定了他们常去的一家麻辣兔头,被喻文州严词拒绝。

“我最近在养兔子。”

“知道知道,”黄少天说,“你一天发三条朋友圈五条微博,八九七十二张照片,平均四十张是虚焦,三十张只有一团白影,最多两张能看出来是兔子,不能再多了。”

喻文州面无表情。

黄少天赶紧举手投降:“不吃不吃,我们换一家。”他说着,却又小声嘀咕:“也没见你平时少吃鱼了啊。”

喻文州义正言辞地解释:“那不一样。”

 

一切都事出有因。

喻文州不是什么毛绒控的普通人类,他来自蓝溪。蓝溪也不是山涧清流,而是汇经南海的一片汪洋。草木摇落,白露结霜,苇丛的白絮吹落水面,水面下的鱼仰望天上千姿百态的云朵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,芦苇絮的形状与它们一般无二。

喻文州就是蓝溪里的一尾锦鲤,修炼千年才得以化形。他的真身银尾蓝斑,涟漪乍起,像绀蓝墨汁滴入水潭,幻作一朵蓝莲花,在水涡中绽开又消散。蓝溪物华天宝,萤灯遍野,星斗漫天,落花浮萍随流水,水面上也有姹紫嫣红,也有一场千年不醒的瑰丽梦境。

唯一少了的,就是温度。没有根基的植物是冷的,身边游曳的同伴是冷的,越是深海越是极寒。

还是毛绒好啊,又软又暖,像可望不可即的云层。喻文州化形后的第一天就想着,一定要在他的人类房间里堆满毛绒绒。

他是三千世界难得的一尾水蓝锦鲤,并不适用于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,而是靠生灵愿力修行。在他还是一条小鱼的时候,每天就有汹涌的愿力跋山涉水而来,然而吸收别人的愿力,就要帮他们实现愿望,喻文州如今已是千年得道的锦鲤,对愿力的需求减弱,渐渐地居然也忘了自己的愿望是什么。

在他还是一条小鱼的时候。

他想跃出水面,想看看落花从哪里来,想摸摸云是不是像白絮,想感受灼伤指尖的温度,想去人间自由地行走。

 

黄少天和他知根知底,一时居然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。喻文州拥有一屋子的毛绒玩具,却都是一团一团冰冷的棉絮,他依然感知不到温度,只好每天云吸猫云吸狗,聊以慰藉。

他虽然化形成人,却保留了一点锦鲤的习性,比如习惯睡前泡脚,比如每月十五都要变做原身入水修养。经济发展,科技进步,他变成原形也不需要回到蓝溪,只需要在浴缸里放满水,点上香氛滴好精油,舒舒服服地躺一个晚上。

然而没开化的猫狗还是让人担心,万一闯进来把他一口吞了,简直连鱼骨头都不剩。

所以养宠物的念头反反复复,一直没有实践。还是兔子好,喻文州想。兔子吃素,不吃鱼。

黄少天最近加班加得焦头烂额,喻文州吸兔吸得无法自拔,俩人都忘了,今晚就是十五。

黄少天一个激灵醒过来,喻文州还在拉着他絮叨:“你说,我姓喻,他是兔子,我们俩连起来,不就是玉兔吗,月球车都顺利退役十年了,他为什么就不理我呢。”

黄少天艰难道:“根据我的从业经验,你对人家做的事,简直就是妖精届的性骚扰。”

话音未落,两个人都觉得有什么不对,喻文州摇头:“他又不是妖精,就是我捡回来的普通兔子。”

黄少天敏锐地抓住他话里的空当:“你在哪儿捡回来的?”

喻文州略一思索:“你二叔的三姨妈的女儿的儿子的老丈人开的店,他捡的,我花五块钱买下来的。”

黄少天再次沉默。

“五块钱,”黄少天重复,“连个麻辣兔头都买不下来。”

 

喻文州似笑非笑,关于麻辣兔头的讨论到此为止。喻文州惦记着回家看兔子,两个人挥手作别。黄少天提醒他:“你记得回家泡澡。”

喻文州点点头。

锦鲤大仙不需要上班,作为一个宅男,从兔子领回家到现在,他们还没分开过这么久。他推开家门正换拖鞋,今天却没有进行各个房间找兔子的日常任务,他的兔子乖巧地蹲在门口,像第一天来到家里一样,团成一个毛球,一动不动,听到开门时睁开眼睛看着他,眼底的幽光让喻文州想起蓝溪一线,碧波万顷。

喻文州没由来得心里一软。

“你怎么回事。”喻文州蹲下来,戳了戳他的脑袋。他存过一个表情包,兔子的脑门被手指戳出一个凹陷的圆坑,喻文州忽然笑笑,把他抱起来。

他不会说话,喻文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房间里只开着玄关的灯,兔子的长毛却比夜明珠还雪亮,像雨夜里劈向蓝溪的疾电,像黎明结在苇草的白霜。

湿的雨,冷的霜,只有他怀里这一团干燥又温暖,是他渴望多年的温度。

喻文州低下头,他没有戳兔子的脑门。

冰凉的嘴唇温柔地贴了上去。

 

天空一声巨响,陌生人闪亮登场。

空中掀起巨大的后坐力,半掩的防盗门咣一声关上,窗帘无风自动,所有房间的灯骤然亮起。

喻文州的兔子不翼而飞,面前是一个陌生的男人,长腿伸展不开似的与他叠在一起,他逆着光,眉眼深邃,骨骼清晰,令人目眩神迷。

喻文州千年来收到的全部惊吓都不比今晚来得多,他看着男人稍大的左眼,正疑心他的兔子是不是落地成精。然而那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,忽然扑上前来,将喻文州掀翻在地。

他压在喻文州身上的分量仿佛一万只兔子撒开后腿奔腾,喻文州模模糊糊地想着,这人却低下头来,堪称凶狠地咬住了他的唇瓣。

喻文州像是又沉入了蓝溪深处,手指划过便会漾起莲花般的水纹。然而这次却不是熟悉的水境,莫名的温度从指尖窜及心脏,仿佛要蒸干他全身的水分。

喻文州忽然很受不了似的剧烈挣扎起来。

 

天空一声巨响,陌生鱼闪亮登场。

这次轮到那人呆坐在地上,眼前只有一条蓝斑锦鲤,扑腾扑腾地甩着银光粼粼的尾巴。


FIN.


后续:事出有因


因为王属兔就搞了兔子王,向锦鲤鱼总许愿好运!

感谢@黛薇 隔壁猫提供的鱼总原型 ,感谢花尾巴棠陪我极限操作,是真的极限操作,有机会补一个王视角的后续(x

王心情如下图(x 是真粉 鱼总啊鱼总,现在rua的兔子以后都要还回来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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